高校的留学生申请存在营私舞弊行为， 这是个收益巨大、 变幻莫测的领域。
丹尼尔·格雷森（Daniel Grayson）觉得这个孩子的情况有些可疑，因为他说他童年时的小伙伴死于曼谷一处穷街陋巷里的流产诊所。格雷森是塔夫茨大学（Tufts University）招生处副主任，负责东南亚地区的招生和入学申请评估工作，之前就有人提醒过他，如果来自泰国的入学申请过于优异，那就得多留心。这名学生声称他有感于朋友的不幸遭遇，制作了一部关于非法流产的纪录片，在互联网上宣传后大获成功，这些话引起了格雷森的猜疑。格雷森给这位尚在泰国一所国际学校读高三的申请人发去电子邮件，要求看看这部片子。几周后他收到了这名学生的回复，对方发送来一个链接地址，这是由另外一个人于一天前在YouTube网站上发布的视频。这段时长3分钟的“纪录片”由一组照片堆砌而成，关于堕胎的旁白是一个学生朗读，声音平淡无味，看上去这部片子是匆忙间赶制出来的。
塔夫茨大学拒绝了这位申请者。事实上，在2013年入学申请季，格雷森以存在舞弊嫌疑为由，拒绝了1/4的泰国申请人。他说，这些申请人提供的课外创业项目（不过是虚构的）让人印象深刻，譬如，有位学生说他发明了一种大象行为探测器，可以用来保护泰国的农田不受大象践踏。
几乎从高等教育诞生的那一天起，拼凑高校入学申请的问题就存在了；众所周知，诺查丹玛斯（Nostradamus）预言他进入阿维尼翁大学（University of Avignon）的能力或许言过其实。但是许多负责大学生和研究生录取工作的官员说，近些年来有问题的申请大幅激增，尤其是来自于新兴市场的入学申请，当地的精英家庭和越来越多的中产阶层为了让孩子取得成功，渴望把他们送到美国顶尖的高等院校里镀金。不仅如此，他们还聘请规模不断壮大的专业顾问和解决问题的高手，这些人不仅可以帮助学生了解复杂的美国高校体系，而且在许多情况下还夸大其词，让候选人的入学申请真假难辨。
更有甚者，一些学生和家长还找到了神通广大的入学申请顾问，他们擅长根据美国评审的口味来包装学生的简历，毫无职业操守可言；收取了高昂的费用后，顾问会欣欣然地撰写入学申请书和推荐信，编造学生的背景，并且教唆申请人如何在面试中蒙混过关。“的确有一些国家把不正当的‘帮助’视为必要的经营手段。”卫斯理大学（Wesleyan University）负责招生的副主任特蕾莎·奥弗顿（Therese Overton）说。“由于利益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种机会，这个现象似乎愈演愈烈。”
于是，学生开始把入学申请工作外包给代理中介，尤其是在中国以及留学生人数越来越多的印度，中介向美国学校成功推荐国际留学生可以获得奖金，这个机制鼓励录取人员粉饰学生的简历并且尽可能多地录取学员。（其中存在着奇怪的双重标准，高校禁止通过收费中介录取美国学生，原因之一是防止丧失职业道德的高校在奖学金机制中使用欺诈手段。）
这并不意味着来自新兴市场的申请人都不诚实，或者学校应该停止从发展中经济体招收学生，从而放弃学生群体多元化带来的效益；在美国学校每年审查的数百万入学申请中，害群之马只占很小一部分。但招生舞弊也是一种危害他人的犯罪行为：作弊入学的学生发现，他们在学校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而高校也因为录取了无法跟上学习进度的不合格的学生而苦恼。此外，在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中，作弊者在获得进入全球精英阶层的机会的同时，也抢走了合格申请人的资格，其中既有美国学生，也有国际留学生。
你也许会认为，高校管理人员会因为录取工作的公正性受到如此打击而懊恼不已，但实际上几乎没有哪所院校愿意谈论入学申请中的舞弊问题。《财富》杂志联系了常青藤联盟（Ivy League）8所高校的本科生录取办公室。哈佛大学（Harvard）提供了事先准备好的声明，只有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 College）的招生办主任公开讨论了相关问题。（她说，查明作弊行为让留学生录取工作变得“更具挑战性”。）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坦诚的录取部门普通职员寥寥无几，他们暗示学校费尽周折才给录取机制赢得了公正的美名，他们不希望暴露出这个严格机制中的弊病，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人很严肃地指出，他们担心过于怀疑申请人的资质有违录取工作的“精神”和“核心”。不过，许多人在私下里暗示，高校的领导人根本不想关闭这个可以帮助学校维持运转，同时还能提高地位的渠道：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削减预算，学费收入大幅下滑，以及经营成本不断攀升给高校带来了极大的财务压力，因此许多高校不得不依赖留学生所带来的收入，通常留学生都会全额支付费用。目前，在美国学校攻读学位的留学生有82万人，他们仅占学生总人数的4%（在精英教育机构的这个比例往往会达到10%），但是10年前的留学生队伍为58.6万人。“对大部分学校来说，这是个赚钱的买卖。”波莫纳学院（Pomona College）长期担任招生主任的布鲁斯·波切（Bruce Poch）说。“招生的目的不是寻找需要上学的孩子，而是找到交得起学费的孩子。”去年，他成为加利福尼亚州帕洛斯弗迪斯半岛（Palos Verdes Peninsula）的查德威克高中（Chadwick School）招生主任及高校咨询执行董事。
迪金森州立大学（Dickinson State University）远没有常青藤联盟大学有名，这所拥有1,450名学生的高校位于北达科他州的西部，目前学校正想方设法提高日益下滑的入学人数，因为该地区适龄的青年越来越少，而且最近本地学生纷纷放弃学业，选择在该地区的油田寻找收入更高的工作。2003年至2011年，迪金森州立大学录取了800名留学生，其中大部分来自于中国，他们就读特殊学位专业或有结业证的专业，学生选择迪金森基本是依靠中国中介机构的口头宣传，而迪金森州立大学要为每名学生支付中介费。2012年，在学校新任校长的要求下，审计人员终于展开调查，他们发现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没有完整的录取档案，很多人缺少成绩单或英语熟练程度的证明。此外，数百名从特殊专业毕业的学生在没有完成所有学位要求的情况下，就获得了毕业证书。
迪金森州立大学校长科斯顿（D.C. Coston）揭露了这个丑闻，并且承诺要通过取消不应得的学位，重新恢复高校标准来重塑这所大学的诚信。美国大学注册及录取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College Registrars and Admissions Officers）的会长戴尔·高夫（Dale Gough）称赞科斯顿在公开学校的失误方面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他说。
当然，学校并不一定要通过广泛的审计和调查才能挑出有问题的申请。录取官员可以比较学生SAT中的写作样本和申请书，然后通过写作能力和语态来判断二者是否吻合。许多学校还通过Skype、当地国家的毕业生或第三方服务机构来面试申请人。“责任还是在我们自身，对于我们看到的以及我们愿意相信的内容要提高警惕、积极主动、深思熟虑。”塔夫茨大学的格雷森说。对一个已经压力重重的行业来说，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参见电影《爱情招生处》（Admission），蒂娜·菲（Tina Fey）在剧中饰演一位高度紧张的工作狂。]《高等教育内部参考》（Inside Higher Ed）2013年公布的一份调查结果显示，2013年59%的高校没能实现新生注册人数目标。自2011年以来，美国的高中毕业生人数不断下滑，而留学生效益大幅飙升（这也正是高校正在竭力争取的），而且高校更关注选择性，进入审查流程的申请越来越多。（高校也试图在这个体制下展开竞争：收到的入学申请数量越多，高校的选择权就越大，而且在有影响力的高校排名中的得分就越高。）
“这要花时间，花精力。”格雷森坦言。“但是这很重要，否则我们就会为（毫无职业道德感的顾问的）操作推波助澜，并且让他们的操作更容易。”
38岁的他那叻戴着眼镜，长着一副娃娃脸，他的家族背景让他在寻求帮助的泰国家庭中享有很高的信誉。他那叻是陆军元帅沙立·他那叻（Sarit Thanarat）的孙子，他那叻元帅发动了两次军事政变后成为泰国总理，直到1963年去世。素力·他那叻就读于最好的私立学校——曼谷国际学校[International School of Bangkok，他与美国前财政部部长蒂姆·盖特纳（Tim Geithner）是校友]和康涅狄格州的庞弗雷特中学（Pomfret School）——随后他获得了泰国银行（Bank of Thailand）颁发的荣誉奖学金，进入斯坦福大学（Stanford）。他在那里攻读经济学和国际关系学，并且加入了马球俱乐部。他于1998年毕业，当时适逢技术泡沫破裂，与他同期毕业的还有许多未来的技术明星，如YouTube的萨拉尔·卡曼加（Salar Kamangar），他那叻回到泰国，开始了在泰国央行——泰国银行——做分析师的职业生涯。
他那叻很快就意识到，他还有其他方面的资源：作为斯坦福大学的毕业生，他在那些渴望接受美国精英教育的泰国人中一言九鼎。他说，受此启发，他在自己的预科学校入学辅导员的鼓励下成立了AO公司。不过，他那叻不愿透露他的收费情况——他说具体数额视客户而定，他是一次性收费（工作量越大，价格就越高）——据知情人士透露，其收费在50万至100万泰铢之间（约合1.5万至3万美元）。他那叻说，他不同意帮助所有人；为了保证顾问公司的独家性，他对客户是有选择的。此外，他还与顶级的公立学校和大型的泰国公司打交道，如能源巨头泰国国家石油管理局（PTT）和暹罗水泥集团（Siam Cement Group），他为这些公司提供人力资源方面的咨询服务，包括为现有员工安排商学院教育计划。这两家公司均拒绝发表评论。
在前几次接受《财富》杂志电话采访时，他那叻形容泰国的私立学校入学申请咨询服务市场就像是“狂野的西部”，但他承诺AO始终在职业道德问题上保持最高水准，其中包括这个职业的“两个基本前提”：即入学申请书的真实性，以及必须由申请人本人撰写。该公司还在网站上用粗体加下划线的方式来强调这一点。
但是据6位前公司职员介绍，AO的顾问根本无视公司的政策，并且经常根据些许事实编制出极具说服力的简历，如来自农村省份的家庭，或者申请人喜欢游泳等，有两位前职员让《财富》杂志的记者查看了他们任职期间炮制的文档。在申请书写作课上，学生有时虽然来上课，但是很少把心思放在上面。一些以前的职员回忆说，学生要么是在睡觉，要么就是在玩手机。
他那叻本人和另一位同事负责每位学生的“品牌战略课”。一位前职员称，在这种创新流程中，他那叻总是激情洋溢，时不时开些玩笑说，可以尝试一些新故事。这些战略策划的结果通常很煽情——鉴于客户腰缠万贯，这实在有些滑稽——关于泰国人生活艰辛的故事或内容新颖的故事会吸引那些不太了解情况的西方录取官员。他那叻坚持要求学生客户参与AO的战略会议，并且指出公司的新员工对他的诙谐幽默断章取义。“在公司内部，我们会拿所有人开玩笑。”他那叻对《财富》杂志的记者说。“在新员工在场的情况下，这样做可能不太慎重。”
即使是合格的申请人，例如，申请攻读研究生学位的人，也经常让公司代他们写入学申请书或重写申请书。一旦申请入学成功，AO有时还会继续为之前的客户提供枪手服务，代写作业和论文，以便帮助他们完成学业。在后来的采访中，他那叻承认，一些没有诚信的顾问曾在公司做过一些违反职业道德的事，例如，为申请人充当枪手，撰写入学申请书，但事件曝光后这些人已经被解雇。他承认他们成功地把客户送入了美国的学校，但是否认他本人参与过这样的行为，或者鼓励在申请过程中作弊。
不过，一些美国学校后来开始对AO公司令人不快的策略产生了怀疑。去年，斯坦福大学商学院（Stanford's Graduate School of Business）和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发现一名泰国学生在申请中作弊，并且还试图掩盖后，两所学校均拒绝为他发出邀请。他们把这名学生的入学申请（并不一定是作弊的部分）与他那叻的服务联系在了一起。他那叻否认自己帮助过这名学生。
斯坦福大学商学院还发现，AO把两名斯坦福大学的学生成功录取的功劳窃为己有，但这两人从未找过AO公司。此外，学校还从泰国的申请人那里得知，这些申请人均认为，他那叻在商学院颇具影响力。有鉴于此，该机构现在开始监控泰国的信息活动，以确保他那叻没有参与其中，而且它还通知PTT等大型公司，它们并不一定要与他那叻合作才可以申请成功。
让他那叻的母校进一步提高警觉的是，多年来他那叻一直在他的网站上，在新闻报道中，而且至少在一则广告中声称，他或同事供职于斯坦福大学以及其他著名高校的招生部门。斯坦福大学发言人丽萨·拉平（Lisa Lapin）说，这个消息并不属实。“他那叻在与斯坦福大学的关系上，以及他的资历上做手脚，他还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把斯坦福大学的名字用在他的生意中，这些问题我们已经与他反复沟通过多次。”她说。
他那叻把斯坦福大学的担心全部归结为误解。他说，AO一直在努力澄清他与斯坦福大学的关系。至于AO错误地声称成功送入商学院的学生，他那叻解释说，那些年轻人参加的是一家考前辅导公司，而该公司把自己的链接地址挂在了AO的网站上，结果对他们的出处产生了“混淆”。他还告诉《财富》杂志的记者，高校入学申请咨询行业的市场竞争变得日益激烈，手腕高明的竞争对手通过“爆料”来抹黑他的公司。“我们经历了极其艰苦的阶段。”他说。“但是最终，与我们合作过的学生，以及进入那些高等学府的学生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成功的。”
泰国的一些精英阶层开始认识到，这些顾问提供的过度包装会造成不良后果。2012年年底，常青藤联盟的14名校友在泰国向其母校的理事请愿，希望他们在审查来自于泰国的入学申请时提高警惕。“在曼谷有传言，不合格的申请人可以花钱进入8所常青藤联盟大学中的任意一所。”这封由泰国人和泰国侨民（其中包括一名泰国财政部官员）签名的请愿书中这样写道。“当前的这种欺诈行为的影响将玷污全球高校的声誉，玷污那些未曾作弊的、诚实合格的泰国学生的信誉，并且减少真正需要资助和应该得到资助的学生的受助名额。”达特茅斯学院的招生办主任玛利亚·拉斯卡里斯（Maria Laskaris）称，泰国的局势“很复杂”，而且这是她见到过的，为制止作弊而由校友发起的最协调一致的行动。
在2013年春季，曼谷顶尖的私立高中通知家长，善于挑选的美国高校“越来越担心泰国学生的入学申请的真实性”，而且对他们求助于缺乏职业道德的私立高校入学申请咨询公司的做法有疑议。今年，该市多所私立高中开始执行严格的政策，以确保它们的学生入学申请的真实性，而且他们一直教育孩子诚实守信。尽管有了这些努力，一所高中的法律顾问还是担心，学生会继续求助曼谷越来越肆无忌惮的私人留学顾问。这种压力实在太大了。为了进入顶级高校，美国的家长和学生会支付高昂的费用，这种情况在亚洲尤为突出，他们认为在美国交学费是笔巨额投资，因此只有进入著名院校才值得。对某些人而言，与其说斯坦福大学或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的学位是对知识的渴求，还不如说是万众瞩目的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的象征。有一名在曼谷代写入学申请书的枪手声称，除了一次失手外，他代笔过的申请人全部进入了著名学府，他回忆起与一位客户的对话：“若是你不喜欢读书，为什么还想上哈佛？”
当然，入学申请作弊的问题并不只是在曼谷才有。去年5月，由于一道考题泄露，韩国的学术能力评估测试（SAT）全部被取消。这名满不在乎的枪手在几个亚洲国家工作过，他说他的这种服务在东亚地区的市场需求最高。Zinch中国公司（Zinch China，一家提供择校服务的非营利教育机构）2010年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中国申请人提交的大部分申请材料有虚假成分，其中包括90%的教师推荐信，70%的申请书，以及一半的高中成绩单。
大家很容易把美国高校录取的不合格学生人数越来越多的问题归咎于过分热心的家长，但招生工作是双向选择的过程，越来越多的学校花钱请中介机构招揽外国留学生，以便提高新生报到的人数。持赞成意见的人说，中介机构提供了真正的服务，帮助外国留学生熟悉美国高校申请体制。但是依赖收费的录取人员也会适得其反，而且有可能严重损害一所学校的声誉。
由于高校录取工作开始面向全世界，因此一些学费标准较高的录取通知书就不可避免地落到了那些不合格或者不诚实，甚至是二者兼备的学生手中。“我们希望相信——我们希望的是，申请我们学校的学生足够优秀、足够聪明，而且充满活力——而且能够录取他们是我们的幸运。”去年塔夫茨大学的格雷森在一个行业大会上对与会的高校顾问和录取人员如是说。“这完全是自以为是。”事实上，被格雷森拒绝的那个申请人，也就是拍摄纪录片的业余爱好者。据《财富》杂志了解，他现在已经在东海岸的某所著名高校读大一了。
人称“赛”（Sai）的素力·他那叻（Susitt Thanarat，音）是曼谷成立时间最长、收费最高的留学申请咨询公司Admissions-Office（简称AO）的创办人。位于曼谷一幢写字楼18层的AO以“古代雅典苏格拉底学派”为模板，它宣称自己是“亚洲一流的教育咨询机构”。不仅如此，AO还大肆宣扬它的优异成绩——迄今为止已经成功地向常青藤联盟推荐了1,100名学生，其中康奈尔大学（Cornell）88人，哈佛大学39人，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65人，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s Wharton School）125人。[非常青藤联盟的著名大学的录取成绩同样惊人：杜克大学（Duke）214人，西北大学凯洛格管理学院（Northwestern's Kellogg School of Management）107人，麻省理工大学斯隆管理学院（MIT's Sloan School of Management）103人。]公司在2010年的一则广告中声称，AO的客户中有90%进入了他们首选的学校，前不久AO在团购网站Groupon上推出的一个活动称，仅在2012年其客户获得的奖学金总额就达7,500万泰铢（约合230万美元）。但是与他那叻的许多声明一样，AO的录取比率可能有些夸张，而他那叻本人的资历以及该公司向美国著名院校成功推荐的许多学生的简历也都存在不实成分。据多位要求匿名的公司前雇员和客户在采访中透露，他那叻经营的公司等同于高收费的入学申请加工厂，负责为申请人炮制优异的简历、质朴的入学申请书，以及完美的包装，有些学生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这一切。接受过几次《财富》杂志电话采访的他那叻矢口否认自己有过任何不法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