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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鸡起舞
祖逖tì,字士稚,范阳人也。逖少孤,性豁荡,不修仪检。然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舍,辄称兄意散谷帛以赒zhōu贫乏,乡党宗族以是重之。……与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chóu缪móu,共被就寝,中夜闻荒鸡鸣,蹴cù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
及京师大乱,逖率亲党数百家避地淮泗。以所乘车马载同行老疾,躬身徒步,药物衣粮与众共之,又多权谋,是以少长咸宗之。逖以社稷倾覆,常怀振复之志。时帝方拓定江南,未遑huáng北伐,逖进说,帝乃以逖为奋威将军,给千人廪,布三千匹,不给铠仗,使自招募。仍将本流徙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辞色壮烈,众皆慨叹。
【注释】
孤:少而无父曰孤。注意古代的孤跟咱们现在的孤儿不一样,现在的孤儿是无父无母。
仪检:礼仪规矩。
节尚:志节,气节。
赒:接济,救济。
贫乏:贫穷的人。
以是:因为这个。
重:看中,器重。
主簿:官职名。
绸缪:情深意切。
中夜:半夜。
蹴:踢,踏。
非:不是。
因:于是。
起舞:这里指舞剑。
淮泗:淮河泗水。
躬:自身,自己,亲自。
是以:因此。以是的倒装,因为这个。
咸:全都。
遑:闲暇,空闲。未遑:没有空闲,还没来得及。
将:率领。
部曲:本为军队编制及私兵之称。后又为家仆之称。
中流:江心,水中间。
济:渡过。
【拓展】
鳏寡孤独:指没有劳动力而又没有亲属供养、无依无靠的人。鳏:年老无妻或丧妻的男子。寡:年老无夫或丧夫的女子。孤:年幼丧父的孩子。独:年老无子女的人。
社稷:社是土神,稷是谷神。因为皇帝每年都要到郊外祭祀土神和谷神,后来社稷就成了国家的象征。在古文里的意思就是国家。如孟子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翻译】
祖逖tì,字士稚是范阳人也。祖逖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他性格豪放,不注重礼仪规矩。但是他轻视钱财,喜欢豪侠的风范,为人慷慨大方很有气节。每当他到田庄里的时候,就把家里的谷物粮食布匹之类的周济给那些贫穷的人。乡亲亲戚们因为这个都很看重他。祖逖和刘琨一起担任司州主簿,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盖着一个被子一起睡觉。半夜的时候听到野鸡的叫声,就用脚把刘琨踢醒,说:“这不是不好的声音。”于是起来舞剑练功。
等到京城大乱(西晋灭亡了)的时候,祖逖率领着几百家亲戚乡亲们到淮河泗水地区避难。把自己乘坐的马车用来装载同行的老人和病人,自己徒步前进,药和衣服粮食都和大家一起共用,而且他办法谋略也很多,因此老老少少都把他当做首领。祖逖因为国家灭亡了,心里常常有收复中原的志向。当时,皇帝刚刚开拓平定了江南地区,还没有时间去北伐恢复中原。祖逖觐见劝说皇帝,皇帝就封祖逖为奋威将军,给了他千人食用的粮食,三千匹布,不给他铠甲兵器,让他自己去招募士兵。祖逖仍然率领了跟他流落到江南来的一百多家部下渡过长江。在到达江心的时候,祖逖击打着船桨发誓说:“祖逖不能收回中原土地再重新渡江的话,就像这长江一样。”他神色语言都很雄壮,大家听了都发出了感慨。